2003-06-17

作者：丹丁

大寶來電話說他離婚了，要給他老婆舉行個送行會。就象當初為她舉行的歡迎會一樣。來的人還真不少，許多人和事都讓我理不清。
他說想掙點兒錢給依然愛著的人，讓她拿著去過好日子。不知道他心中有多少痛苦，還是正感覺到輕鬆？用他的話說：“不再揹包袱”

送行會的女主角依然聰慧而年輕，她落在大寶身上的目光流露出欣賞與憐憫。為什麼？所有的人都想問。“生存以及另一段感情”。對於得到的信息我感到有點兒邏輯不通。



人的情感真是太複雜，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。如果只為了生存，再生存得好一點而忽略了許多，是多麼大的罪過。如何對得起媽媽懷胎十月，九死一生。

不知什麼時候開始，那邊幾個成年男人抱著吉他唱起了自編的歌謠：
風有點兒冷，雨有點潮
孩子再笨早晚也能學會跑
樹都在長高，人全會變老
老鷹也喜歡回唱歌的小鳥

回想著他們十年前的模樣，看不出他們除了臉上多出的幾道皺紋，還有什麼地方變了樣。依然歡快的節奏和孩子般的笑容。我始終搞不懂自己，不懂我為什麼無法阻止自己去看那些單純的男人，我總被他們吸引。

記得十幾年前我曾向他們轉述一個朋友對我的忠告：“千萬不能嫁北京的男人。知道為什麼嗎？三十歲以後，酒酒肉肉。”

“那就晚了”

他們一起大笑。接得夠快，根本不用思考。

我當時就想，應該給他們這樣的男人胸口上縫兩個口袋。一個袋裡裝上點錢糧，一個袋裡裝上點格言，例如：“不可一日戀家，不可一日不思家。”讓他們呼啦啦地滿世界去流浪。如果必須要有人在這個不能透氣的城市裡被淹沒的話，可以是我，因為女人的體內都或多或少地流淌著世俗的血液，泡在醬缸裡生活著也算不得是一種犧牲。

十年過去了，值得慶幸的是，雖然他們看起來多了幾條皺紋，但給人的感覺純真依舊。該感謝誰？是誰給了他們那兩個口袋使他們完好無損地流浪歸來？不管是誰，我都替他們高興，真的很高興。
不過我同時發現，對有些男人來說，結婚是家園的喪失，而離婚才是迴歸的開始。